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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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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

片刻之後,白蘼與謝無忌就坐在了會廳處,那個腿斷的張良則被人擡著跪在了中央。

白蘼擡頭看了看這個地方的奢華程度,以肉眼可以看見的上等布匹與桌椅:“張庭,許久未見,你還是一如既往啊?”

少女明明看上去不大,但是聲音裏確實出奇的沈穩。

張庭此時坐在下坐,聽到少女這個語氣,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。

不知道為什麽,這個少女總是給他一個很熟悉的感覺。

張良不明白為什麽自家老爹這般畏懼,剛想要開口頂撞,臉上就感覺到一陣掌風。

啪的一聲。

自家老爹那巴掌一下子過來堵住了張良想要說話的嘴巴。

張庭此時冷汗直冒,有些畏懼地盯著坐在白蘼身邊的那個正在淡淡喝茶的男人。

那個處之泰然的姿態,以及腰間那一條修竹,張庭確認自己不會認錯的。

在千年前就很少在上仙界出現的男人。

雖然此時還不知道邊上那個少女的身份,但是一副說教的行頭,想必也大有來頭。

“嗚嗚嗚!”張良此時被自家老爹堵住了鼻孔,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是個修仙之人。

趕忙擺著腦袋掙紮著,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窒息了。

察覺到手下兒子的掙紮,張庭這才從自己的震驚中抽出了神識。

手一松,這下連張良也不敢隨便開口了。

他偏頭看著自家爹頭上那密密麻麻的冷汗,心裏也明白了幾分。

只能極其不爽地低下頭去,不敢再隨意頂撞了。

能夠讓張庭都這般畏懼的人,想必也不是世家子弟能夠招惹起的。

張庭端著茶杯,手都在哆嗦。

“不知兩位仙友此次前來是為何事?”

要說是因為張良闖禍才特意上門的,張庭是斷然不信的。

自己那不孝子教訓一頓就好了,還主動上門那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。

白蘼也不同他拐彎抹角,盯著此時一直在哆嗦的中年男人。她偏頭看來了看一直坐在自己身邊安靜品茶的男人。

有必要怕成這樣嗎?

“張老,你兒子說京家被滅有你的手筆。”白蘼的語氣很淡,可是落在張庭的耳朵裏就好像有千斤般重。

給他砸了個暈。

張庭的神色在那一刻突變,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,臉上的精彩程度堪比調色缸。

“仙友這是什麽意思?”張庭硬著頭皮開口詢問道。

不愧是在上仙界混了幾千年的老滑頭,白蘼對這個張庭還算是有點印象的。

當時在上仙界賜福時,這個人說不上是善惡,自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方法。

不站隊,但是好處也不避。

看到張庭這般說,白蘼就知道這個老滑頭必定是知道些什麽的。

不然不可能是這個模樣。

“你兒子說了,京家被滅是你所為。”白蘼直接扣下一頂大帽子。

張庭此時卻徹底冷靜下來了,他沈聲道:“不明白仙友什麽意思。”

中年男人此時與剛剛那個畏懼的模樣判若兩人,似乎開始真正地思考這件事情。

就在兩方都陷入沈默的氣氛時,白蘼見張庭一口咬定這件事情並不知情。

“張庭,千年過去了,你還是這般滑頭。”

白蘼的語氣很像是一位久別重逢的故人,張庭的身體微微一僵,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心頭浮現出來。

只是那猜測過於讓人震驚,他一時間也難以接受。

中年男人的視線落在了謝無忌身上,盯著那個男人,又看了看坐在他邊上顯得很熟稔的少女。

一下子又覺得這個可能似乎又不是完全不可能。

不過,張庭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道:“你···你是···”

雖然沒有說出名字,但是白蘼也知道他應該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。

此時硬的不行,就只能夠來軟的了。

白蘼主動揭露自己的身份,就已經將態度擺了出來。

此時只有張庭能夠信任他們,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訴他們,這場布局才會有一絲破綻。

他們需要一個在上仙界的線人。

張庭一個修為低下的人能夠將自己的宗門穩定在上仙界第三,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存活之道。

不過分諂媚,不完全清白。

只見張庭在得到白蘼的確定後,沈默了很久,隨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“多年未見,你倒是比過去要來的難纏很多。”

白蘼過去確實就好像是上仙界的傀儡一般,被上仙界的人所影響著。

但是自從她覆活後,與玉衡門相處了那麽久,如今的性格自然也與過去不同。

“人都會變,更何況千年過去了。”

白蘼此時也不著急了,她同張庭談話的語氣就好像是是故人的嘮嗑一般。

“你想問什麽?”

張庭將手下都遣散而去,開口再一次主動提到。

“京家,究竟是怎麽一回事?”白蘼沈下臉色,將手中的一張紙按在了張庭邊上的案桌上。

那張紙被張庭接在了手中,他上下掃視了一番,然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。

“這張紙,你從何而來?”

原來,那張紙上竟然記載了關於上古圖騰的密要。白蘼是通過拜托席舟這才得到的這張紙,見張庭此時神情大變。

心裏也清楚張庭應該確實知道些什麽。

“你知道什麽?”

少女的視線炯炯有神,不肯移開。

“如果我告訴你們,我能夠得到什麽好處?”

不愧是老滑頭,此時一句話又將話語權重新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
“你想要什麽好處?”

張庭盯著此時正沈默不語跪在中央的張良,男子似乎第一次碰到眼前的事情,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。

“你能夠護住張家嗎?”

張庭看向白蘼,視線卻落在了白蘼身邊的謝無忌身上,他此時所要的就是謝無忌的一個表態。

謝無忌當然也清楚,他充當背景板許久後,終於開口打破了之前的平靜。

“只要張家能夠提供有利的消息,自然能夠護住。”

謝無忌的聲音強有力地撫慰了張庭不安的心,有了男人的這句承諾之後,張庭這才點了點頭。

“上古圖騰,世人都以為被上仙界所瓜分,其實並不是的。”

“這個圖騰一共用六塊。”

“除了已經滅掉的黎府與京家,如今上仙界唯一僅存的一塊就在公祖睿明手上。”

那個老頭?

白蘼對他有點印象,總是笑瞇瞇地,在上仙界的地位極其尊貴,連謝無忌都需要給幾分薄面的存在。

“那麽剩下的三塊呢?”白蘼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。

“剩下的三塊我也不太清楚,但是應該一塊在妖城一塊在魔都。”

張庭似乎對於最後一塊圖騰的下落很避諱:“至於最後一塊,我也不清楚。”

“最後一塊不清楚?”白蘼聽到張庭能夠精準地知道其他圖騰的下落,卻唯獨對最後一塊的下落而不知曉。

心裏的疑慮被白蘼給壓下,少女垂下眼眸盯著地面思考著:“如果說已經有兩塊落在了敵人手中。”

“那麽剩下的幾塊他們應該也是迫不及待了。”

“上仙界不采取行動保護公祖睿明嗎?”白蘼心機口快地開口問道。

怎料張庭就好像有些詫異地看向白蘼:“他很早之前就與上仙界的靈樹化為一體了。”

這句話猶如一個驚雷砸向水面,白蘼錯愕的神情看出了她對這個消息的懷疑:“可是···”

謝無忌此時卻站起身來,他開口:“想必是靈識吧。”

“既然這樣,那那群人要怎麽集齊圖騰呢?”

張庭在此時搖了搖頭,他伸手將跪在地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張良扶了起來,隨後回頭看向白蘼:“你怎麽知道那塊不是已經落到幕後之人手上了呢?”

那意味深長的眼神,白蘼與謝無忌在回去的路上都一直在思考他的意思。

她側頭看向走在自己身邊沈默不語的男人:“他說的話可信嗎?”

“應該可以相信。”

“那麽就是說上仙界三塊全部···”白蘼的臉上露出嚴肅的模樣,少女此時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看上去極其老成。

謝無忌只覺得她的神情很有意思,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正在深思的少女。

思緒突然被打斷,白蘼還以為有什麽要事呢。

擡頭看向謝無忌,就見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,繼續往前走去:“你想那麽多幹什麽?”

“你不著急嗎?”

白蘼覺得從剛剛開始謝無忌就好像表現得非常平淡,兩人距離玉衡門已經近了。

只聽見一道嘹亮的吹葉聲傳來,那聲音婉轉悠長。

白蘼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,就看見一高一矮的身影此時正站在玉衡門門口。

正是傅南洲和黎蘭。

此時傅南洲手上還握著一片柳葉,垂頭吹奏著,看到白蘼與謝無忌的身影後。

黎蘭高舉著自己的手臂上下揮動了一下。

“萬事都有其因果。”謝無忌只是留下這句高深的話,然後就沒有再開口了。

白蘼本黎蘭抱住,此時也沒有琢磨明白謝無忌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。

“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。”傅南洲將那柳葉收進了自己的袖子中,此時也小跑上前。

本來一向對人冷漠的謝無忌也只有在看到黎蘭與傅南洲時,神色才會稍微緩和一下。

毫無疑問,黎蘭與傅南洲是為數不多與他親近的後輩。

正當四人往回走的路上,白蘼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謝無忌的背影。

“我們去妖城吧!”白蘼沒有忘記自己在妖城碰到的白姝,想要去再看看。

傅南洲聽到白蘼的提議,趕忙附和道:“我覺得不錯!”

黎蘭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,不過她還是無條件地陪伴著白蘼的。

此時也在謝無忌的視線下弱弱地舉手:“我都可以。”

看著白蘼眼底的堅定,謝無忌無奈地輕笑著搖了搖頭:“你的決定,我能阻止嗎?”

“當然不行!”白蘼在謝無忌面前才像是個嬌蠻的少女一般,有恃無恐地開口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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